第二十四 自由的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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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幹山山頂，紫寧呆呆地坐著。
他的腦袋一片空白，似是忘記了一切，但很快一股巨大的悲傷席卷他全身，仿若洶湧的海潮。心頭的劇痛提醒他，這是與他師傅離世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。
死亡……
“死亡，其實沒什麽可怕的。”紫寧想到師傅的話。
“死不過是無夢的長眠罷了，沒有什麽痛苦……要知道，一個完整的生命，不僅僅有生，還有死。死是生的餘地，經歷死亡才能完整……我們都是葉子，落葉總要歸根。”
九舞，你現在也和師傅一樣，沈睡去了。
過去的點滴，從認識九舞那晚開始，一幕又一幕地浮現在紫寧的心頭——不知過了多久——“九舞！”紫寧在叫九舞的名字，口裏吐出的卻是一句咒語。
一股玄妙的波動，從紫寧身上蕩漾開來。
在紫寧身前慢慢出現了一團團氤氳的霧氣，裏面似乎在慢慢幻化著什麽。半晌，竟然開始浮現一張朦朧的人臉，仔細一看正是九舞的面容，她雖然有些迷茫，但顯然擁有著自己的意識。
此時，距離紫寧不知道多遠的一座密室內，一個女子正慢慢蘇醒過來。
突然她捂住了胸口，一股股撕裂之痛襲來，似乎靈魂要透體而去。
“咒師？哼！”只見她雙手一合，輕聲一喝：“滅！”
紫寧這邊霧氣還在不斷凝結，似乎真要凝聚出一個“九舞”了。但是，突然一股冥冥中的玄妙力量，直接作用到那正在幻化的雲霧上，將一切都擊潰了。
紫寧更是遭到巨大的反噬，吐出一口鮮血。本就極度疲倦、悲痛的紫寧，一下子暈死過去。
昏死過去的阿萊醒過來，當他知道情形後，便激動地大叫要回莫幹山。
“少主，我們不能回去，”傀死死拽著他，“秘境空間已經徹底崩塌湮滅，九舞小姐肯定也已經離開了。”
“我要回去確認一下。”阿萊堅定地道。他用力地跺了跺腳，道：“翼，快點掉頭！”
原來他們身在萬丈高空之上，一只巨大的翼龍獸正展翅翺翔，阿萊和傀就站在它身上。
翼沒有理會阿萊，他更相信傀的話。眾多帝境爭奪洪荒之氣的時候他也在場——親眼看到夜和斑的下場——他們確實不應該摻和這事的。帝境太可怕了。
翼已經萬念俱灰。上次他被丘所救，但是燃燒生命的代價太大，不僅讓他境界大跌，更是完全沒有了晉升帝境的機會。
本來他是他們四個中最有希望突破到帝境的，結果……就在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，翼猛地下墜，突然的失重感讓阿萊面色大變。
“翼，你幹什麽？”傀緊緊抱住阿萊，道。
翼掀起的厲風，在空中發出尖銳的嘶叫。
“哼！”一聲冷哼從虛空中傳來。
“糟糕！”傀這時反應過來，是有人追來了，而且還是他們應付不了的高手。
一個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現，“中了我詛咒，別以為還能逃脫我追蹤。”
翼轉眼已經貼近了地面的森林，他雖然身體龐大，但極為靈活。不過，仍不足以擺脫緊隨其後的黑影。
“告訴我你是怎麽破除詛咒的，我會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。”
“休想！”阿萊道。
他們都是圍攻九舞的人，如果九舞有什麽三長兩短，他們都是兇手。
黑影搖搖頭，他也有傷在身，沒有時間磨蹭。他輕輕捏訣，“那我就自己來看。”
“少主，快發動永恒之藍！”傀說著，便從翼背上躍起，直奔黑影。
“好一個護主的傀儡，看我這就拆了你。”黑影隨意一招手，傀便被黑色的煙霧籠罩，伴隨著黑煙內發出金屬腐蝕的滋滋聲，落到了下面的森林裏。
黑影接著朝阿萊遙遙一指，阿萊身上卻再次出現了藍色的光芒。
詛咒沒有起作用。
“難道他身上真有什麽至寶？”黑影陰冷地笑起來。
翼的飛行開始不穩起來，似乎受到極大的阻力，黑影悄然出現在阿萊身邊，手上纏繞這黑霧，朝阿萊抓去，“那我就自己來取了。”
翼猛地振翅，一股颶風將阿萊卷起，翼則直撲黑影，利爪閃耀著金屬般的寒冷光芒。
“天級妖獸？不知死活。”黑影隨意一指，咒語波動：“穿！”
翼身上飆射出去無數血柱，直接貫穿身體前後的創傷，讓翼發出了淒厲的嘶叫。
黑影無視颶風，直接邁入其中，他要得到那發出藍光的寶貝——他沒有見過有什麽東西能那樣完全無視他的詛咒。
但等他進入颶風中，卻發現阿萊已經不見了。“有點意思，居然能在我眼皮底下救人。”他眼睛微瞇，鼻子動了動。
遙遙看向一個方向，猩紅地舌頭伸出舔了舔嘴唇，“詛咒的味道……”
一只黑灰相間的貍貓在密林中穿梭。
突然它在一棵樹上停住，圓圓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前面。
一個黑色的身影悄然浮現，“跑的倒是很快。”
貍貓卻是毫不慌亂，竟然很人性地直起了身子，甚至還把前肢交叉，像人一樣將雙臂抱在胸前。他一副風輕雲淡、前輩高人的模樣，開口道：“無知小兒！”
黑影神情一震，說話？聖獸？！
“見到本帝，還不快快行禮。”
那貍貓小小的身體，站起來也不及人的膝蓋高，卻有一副欲與天公比肩的架勢。
黑影心裏迅速盤算，他現在重傷在身，可以說任何一個帝境都是極為麻煩的對手。
“不知前輩在此，多有冒犯。晚輩尋人到此，不知前輩有沒有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。”
貍貓思考了一下，搖了搖頭，“沒有。”
黑影遲疑片刻，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晚輩告退了。”
他身體扭曲起來，慢慢消失。
貍貓似是松了一口氣，慢慢趴下，剛想舒展一下身體，突然渾身的毛都炸立起來。猛地一躍，空間出現漣漪，跳踏之間如行在水面。
“剝離！”
一個四方空間從他體內放大，隔絕開周身突然出現黑霧。
黑影再次出現，冷冷地道：“不知道你是得了什麽造化，在帝境之前就能開口說話，但既然還不是帝境，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了。把人交出來！”
“可惡的咒師！別以為你貓爺爺會怕你。”貍貓的尾巴左右搖動，身體剎那消失又剎那在遠處出現，然後又消失。
“操控空間？有點意思，不過憑這點手段還不足以甩開我。”
黑影繼續追去，他忍著重傷帶來的眩暈，再次發動咒語：“定！”
空間凝固，變成了毫無起伏的靜態，貍貓生生被定在了半空中。
“別別別！先別動手，我放人放人！”貍貓哇哇大叫。
黑影順勢解開咒語，一邊壓制體內的傷勢，一邊盯著貍貓。
“大人手下留情，我這就放人啊！”貍貓說著，他的尾巴高高翹起，從背後探過頭頂，只見尾巴末端微微一閃，一個隱匿的空間被慢慢打開。
“這是隱藏在我周圍的小型異空間，只有我能找到入口，大人您要找的人就在裏面。”
原來這樣，異空間幾乎隔絕了所有探查，要不是這只貓在收那小子時不小心沾上了詛咒的氣息，我還真找不到他們了。黑影暗道。
隨著空間入口被不斷打開，阿萊的聲音傳出來，“你這只死貓終於要放我出去了嗎？”
阿萊一出來，就看到了黑影，臉色大變。
“少主，不是我不想救你，而是那廝太強，我也被他捉住了啊。”
“陰魂不散的家夥，傀和翼被你怎麽了？”阿萊雖然有些懼怕，但是憤怒更占了上風。
“應該死了吧。”黑影隨意地道，“乖乖把東西交出來，否則也只能讓你去陪他們了。”
阿萊遲疑道：“東西給你，你真的放我們走？”
“本帝這點信譽還是有的。別磨蹭，快點！”
阿萊極不情願地把一只手伸進懷裏，另一只手卻從剛才就開始捏訣了。
一個深藍色的菱形晶體出現在阿萊手中。
“這個叫做‘永恒之藍’！”阿萊有些癡迷地道，“你是千年之後第一個再次見證它威力的人！”
貍貓眼睛瞪的更圓了，其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，他的尾巴猛地一甩：“剝離！”
整個空間瞬間被層層剝離。
隨著阿萊的話音落下和空間的剝離，阿萊手中的藍色晶體——道一前輩留下的最重要的傳承法器——永恒之藍，發出了耀眼的藍光。
空間的剝離，讓黑影一時間沒辦法移動，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，只能直面接下。
“散！”咒語發動，但藍光依然筆直地穿過了他的身體。
“噗！”黑影噴出一口鮮血。
藍光後繼無力，漸漸消散，阿萊面色蒼白，他還不足以發揮這法器百分之一的力量。
“咳咳，沒想到我黑影也有今天。”黑影滿嘴鮮血的咬著牙道。“多少年了，多少年沒有像今天這麽狼狽了，還是被一個境界如此低微的螻蟻所傷。”
黑影沒有理會腹部不斷流血的傷口，身上開始湧現黑霧，“你們都得——死！”
貍貓離黑影最近，根本躲不開，他道：“是咒語！少主快走！”他感覺自己身上的生機急遽消散。
“保護我的人都一個個死去，我茍活又有什麽意義！”
阿萊這一刻真正地拋開懼怕死亡的念頭，從張擎的死就一直留在他心中的恐懼，此刻被徹底清除。
正視死亡，便無懼一切！
他要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，激發永恒之藍——同歸於盡！
突然，一縷十分輕柔的風緩緩吹來，竟然吹散了所有黑霧。
一個身影遠遠地走來，周圍燃燒著淡綠色地火焰，與成年人的身高相仿，背後卻生有一雙翅膀。
“離，沒想到這麽貪生怕死的你，還有保護別人的一天。”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。
“翼？”離吃驚地道，“你能說話了，你突破了！”
黑影不知發動了什麽秘法，短時間恢覆了大半實力。他也認出來來者，正是那頭被自己重傷的翼龍獸。
“晉升帝境？別笑死人了，燃燒自己全部的生命，暫時獲得力量的蠢蛋。不出茶盞時間，連灰都剩不下。”黑影譏諷道。
翼像人那樣站立，周身火焰縈繞，看不到樣貌，只有一雙眼睛晶晶發亮。
“翼，你……”阿萊忍不住流下眼淚。
“不用多言，我這麽做不是為了你。”翼淡淡地道。
他輕輕扇動翅膀，無形無質的風，拂過身邊的火焰，吹向天邊。
“這就是帝境地力量，這才是風的真諦！”
他記起來了，多少年了，他還是一只幼年的翼龍獸，不是一心只追求力量的時候，他最愛就是在空中飛翔，體會那無處不在的風的撫摸。一直陪伴他，他所鐘愛的原來就是風！
“裝神弄鬼！”黑影冷笑一聲。
“離，我送你們離開。戰死在生命最高、最燦爛的時刻，我將死而無憾！”翼大笑起來。他終於找回了自己最開始的樣子。
不再是他之前發動的那種猛烈犀利的風，而是柔和卻又無處不在的風。
風，湮沒了一切。
翼的光芒也逐漸消失，這一刻他獲得了圓滿
——“還記得自己，曾經是自由的風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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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死亡，其實沒什麽可怕的。”紫寧想到師傅的話。
“死不過是無夢的長眠罷了，沒有什麽痛苦……要知道，一個完整的生命，不僅僅有生，還有死。死是生的餘地，經歷死亡才能完整……我們都是葉子，落葉總要歸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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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玄妙的波動，從紫寧身上蕩漾開來。
在紫寧身前慢慢出現了一團團氤氳的霧氣，裏面似乎在慢慢幻化著什麽。半晌，竟然開始浮現一張朦朧的人臉，仔細一看正是九舞的面容，她雖然有些迷茫，但顯然擁有著自己的意識。
此時，距離紫寧不知道多遠的一座密室內，一個女子正慢慢蘇醒過來。
突然她捂住了胸口，一股股撕裂之痛襲來，似乎靈魂要透體而去。
“咒師？哼！”只見她雙手一合，輕聲一喝：“滅！”
紫寧這邊霧氣還在不斷凝結，似乎真要凝聚出一個“九舞”了。但是，突然一股冥冥中的玄妙力量，直接作用到那正在幻化的雲霧上，將一切都擊潰了。
紫寧更是遭到巨大的反噬，吐出一口鮮血。本就極度疲倦、悲痛的紫寧，一下子暈死過去。
昏死過去的阿萊醒過來，當他知道情形後，便激動地大叫要回莫幹山。
“少主，我們不能回去，”傀死死拽著他，“秘境空間已經徹底崩塌湮滅，九舞小姐肯定也已經離開了。”
“我要回去確認一下。”阿萊堅定地道。他用力地跺了跺腳，道：“翼，快點掉頭！”
原來他們身在萬丈高空之上，一只巨大的翼龍獸正展翅翺翔，阿萊和傀就站在它身上。
翼沒有理會阿萊，他更相信傀的話。眾多帝境爭奪洪荒之氣的時候他也在場——親眼看到夜和斑的下場——他們確實不應該摻和這事的。帝境太可怕了。
翼已經萬念俱灰。上次他被丘所救，但是燃燒生命的代價太大，不僅讓他境界大跌，更是完全沒有了晉升帝境的機會。
本來他是他們四個中最有希望突破到帝境的，結果……就在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，翼猛地下墜，突然的失重感讓阿萊面色大變。
“翼，你幹什麽？”傀緊緊抱住阿萊，道。
翼掀起的厲風，在空中發出尖銳的嘶叫。
“哼！”一聲冷哼從虛空中傳來。
“糟糕！”傀這時反應過來，是有人追來了，而且還是他們應付不了的高手。
一個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現，“中了我詛咒，別以為還能逃脫我追蹤。”
翼轉眼已經貼近了地面的森林，他雖然身體龐大，但極為靈活。不過，仍不足以擺脫緊隨其後的黑影。
“告訴我你是怎麽破除詛咒的，我會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。”
“休想！”阿萊道。
他們都是圍攻九舞的人，如果九舞有什麽三長兩短，他們都是兇手。
黑影搖搖頭，他也有傷在身，沒有時間磨蹭。他輕輕捏訣，“那我就自己來看。”
“少主，快發動永恒之藍！”傀說著，便從翼背上躍起，直奔黑影。
“好一個護主的傀儡，看我這就拆了你。”黑影隨意一招手，傀便被黑色的煙霧籠罩，伴隨著黑煙內發出金屬腐蝕的滋滋聲，落到了下面的森林裏。
黑影接著朝阿萊遙遙一指，阿萊身上卻再次出現了藍色的光芒。
詛咒沒有起作用。
“難道他身上真有什麽至寶？”黑影陰冷地笑起來。
翼的飛行開始不穩起來，似乎受到極大的阻力，黑影悄然出現在阿萊身邊，手上纏繞這黑霧，朝阿萊抓去，“那我就自己來取了。”
翼猛地振翅，一股颶風將阿萊卷起，翼則直撲黑影，利爪閃耀著金屬般的寒冷光芒。
“天級妖獸？不知死活。”黑影隨意一指，咒語波動：“穿！”
翼身上飆射出去無數血柱，直接貫穿身體前後的創傷，讓翼發出了淒厲的嘶叫。
黑影無視颶風，直接邁入其中，他要得到那發出藍光的寶貝——他沒有見過有什麽東西能那樣完全無視他的詛咒。
但等他進入颶風中，卻發現阿萊已經不見了。“有點意思，居然能在我眼皮底下救人。”他眼睛微瞇，鼻子動了動。
遙遙看向一個方向，猩紅地舌頭伸出舔了舔嘴唇，“詛咒的味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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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它在一棵樹上停住，圓圓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前面。
一個黑色的身影悄然浮現，“跑的倒是很快。”
貍貓卻是毫不慌亂，竟然很人性地直起了身子，甚至還把前肢交叉，像人一樣將雙臂抱在胸前。他一副風輕雲淡、前輩高人的模樣，開口道：“無知小兒！”
黑影神情一震，說話？聖獸？！
“見到本帝，還不快快行禮。”
那貍貓小小的身體，站起來也不及人的膝蓋高，卻有一副欲與天公比肩的架勢。
黑影心裏迅速盤算，他現在重傷在身，可以說任何一個帝境都是極為麻煩的對手。
“不知前輩在此，多有冒犯。晚輩尋人到此，不知前輩有沒有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。”
貍貓思考了一下，搖了搖頭，“沒有。”
黑影遲疑片刻，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晚輩告退了。”
他身體扭曲起來，慢慢消失。
貍貓似是松了一口氣，慢慢趴下，剛想舒展一下身體，突然渾身的毛都炸立起來。猛地一躍，空間出現漣漪，跳踏之間如行在水面。
“剝離！”
一個四方空間從他體內放大，隔絕開周身突然出現黑霧。
黑影再次出現，冷冷地道：“不知道你是得了什麽造化，在帝境之前就能開口說話，但既然還不是帝境，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了。把人交出來！”
“可惡的咒師！別以為你貓爺爺會怕你。”貍貓的尾巴左右搖動，身體剎那消失又剎那在遠處出現，然後又消失。
“操控空間？有點意思，不過憑這點手段還不足以甩開我。”
黑影繼續追去，他忍著重傷帶來的眩暈，再次發動咒語：“定！”
空間凝固，變成了毫無起伏的靜態，貍貓生生被定在了半空中。
“別別別！先別動手，我放人放人！”貍貓哇哇大叫。
黑影順勢解開咒語，一邊壓制體內的傷勢，一邊盯著貍貓。
“大人手下留情，我這就放人啊！”貍貓說著，他的尾巴高高翹起，從背後探過頭頂，只見尾巴末端微微一閃，一個隱匿的空間被慢慢打開。
“這是隱藏在我周圍的小型異空間，只有我能找到入口，大人您要找的人就在裏面。”
原來這樣，異空間幾乎隔絕了所有探查，要不是這只貓在收那小子時不小心沾上了詛咒的氣息，我還真找不到他們了。黑影暗道。
隨著空間入口被不斷打開，阿萊的聲音傳出來，“你這只死貓終於要放我出去了嗎？”
阿萊一出來，就看到了黑影，臉色大變。
“少主，不是我不想救你，而是那廝太強，我也被他捉住了啊。”
“陰魂不散的家夥，傀和翼被你怎麽了？”阿萊雖然有些懼怕，但是憤怒更占了上風。
“應該死了吧。”黑影隨意地道，“乖乖把東西交出來，否則也只能讓你去陪他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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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帝這點信譽還是有的。別磨蹭，快點！”
阿萊極不情願地把一只手伸進懷裏，另一只手卻從剛才就開始捏訣了。
一個深藍色的菱形晶體出現在阿萊手中。
“這個叫做‘永恒之藍’！”阿萊有些癡迷地道，“你是千年之後第一個再次見證它威力的人！”
貍貓眼睛瞪的更圓了，其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，他的尾巴猛地一甩：“剝離！”
整個空間瞬間被層層剝離。
隨著阿萊的話音落下和空間的剝離，阿萊手中的藍色晶體——道一前輩留下的最重要的傳承法器——永恒之藍，發出了耀眼的藍光。
空間的剝離，讓黑影一時間沒辦法移動，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，只能直面接下。
“散！”咒語發動，但藍光依然筆直地穿過了他的身體。
“噗！”黑影噴出一口鮮血。
藍光後繼無力，漸漸消散，阿萊面色蒼白，他還不足以發揮這法器百分之一的力量。
“咳咳，沒想到我黑影也有今天。”黑影滿嘴鮮血的咬著牙道。“多少年了，多少年沒有像今天這麽狼狽了，還是被一個境界如此低微的螻蟻所傷。”
黑影沒有理會腹部不斷流血的傷口，身上開始湧現黑霧，“你們都得——死！”
貍貓離黑影最近，根本躲不開，他道：“是咒語！少主快走！”他感覺自己身上的生機急遽消散。
“保護我的人都一個個死去，我茍活又有什麽意義！”
阿萊這一刻真正地拋開懼怕死亡的念頭，從張擎的死就一直留在他心中的恐懼，此刻被徹底清除。
正視死亡，便無懼一切！
他要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，激發永恒之藍——同歸於盡！
突然，一縷十分輕柔的風緩緩吹來，竟然吹散了所有黑霧。
一個身影遠遠地走來，周圍燃燒著淡綠色地火焰，與成年人的身高相仿，背後卻生有一雙翅膀。
“離，沒想到這麽貪生怕死的你，還有保護別人的一天。”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。
“翼？”離吃驚地道，“你能說話了，你突破了！”
黑影不知發動了什麽秘法，短時間恢覆了大半實力。他也認出來來者，正是那頭被自己重傷的翼龍獸。
“晉升帝境？別笑死人了，燃燒自己全部的生命，暫時獲得力量的蠢蛋。不出茶盞時間，連灰都剩不下。”黑影譏諷道。
翼像人那樣站立，周身火焰縈繞，看不到樣貌，只有一雙眼睛晶晶發亮。
“翼，你……”阿萊忍不住流下眼淚。
“不用多言，我這麽做不是為了你。”翼淡淡地道。
他輕輕扇動翅膀，無形無質的風，拂過身邊的火焰，吹向天邊。
“這就是帝境地力量，這才是風的真諦！”
他記起來了，多少年了，他還是一只幼年的翼龍獸，不是一心只追求力量的時候，他最愛就是在空中飛翔，體會那無處不在的風的撫摸。一直陪伴他，他所鐘愛的原來就是風！
“裝神弄鬼！”黑影冷笑一聲。
“離，我送你們離開。戰死在生命最高、最燦爛的時刻，我將死而無憾！”翼大笑起來。他終於找回了自己最開始的樣子。
不再是他之前發動的那種猛烈犀利的風，而是柔和卻又無處不在的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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